清晨的阳光顺着已然破碎的窗户洒落进了这间已经有些破旧的小屋子里，看着衣衫不整且趴在自己腿上的德莉莎，牧凡不禁陷入了沉思……昨天……到底发什么啥？
唔……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德莉莎，醒醒。”动手摇了摇德莉莎，牧凡便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该走了。”
“唔……头好痛。”
“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倒杯水？”看着德莉莎一脸痛苦的样子，牧凡稍微想了想问道
“嗯……”
稍微从包里翻了翻，牧凡便掏出了一瓶矿泉水递了出去“只有这个了，将就吧。慢点喝别呛到了。”
没有多说什么，德莉莎便接过牧凡递过来的水随后看也不看的喝了下去“咳…咳咳……”
“所以都说了慢点了。”轻轻的拍了拍德莉莎的后背，牧凡有些无奈的说道“四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
“要你管！”说完德莉莎顿了顿，眼神也开始变得逐渐迷离了起来，就仿佛是在听某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在说着些什么“哈？谁和这个家伙关系好了！”
「学院长要喝些什么吗？」
“啊，芽衣，我要苦瓜汁……”
过去，大家都还在的时候，总会有人跳出来缓解这种气氛，无论是她，还是琪亚娜亦或者是芽衣等人，但现在……已经谁都不在了啊德莉莎，所以……
“德……”
“啊，我知道啊！谁都已经不在了啊！但那又怎么样，我只是想重温一下过去的记忆，哪怕是残缺的，不行吗！”
哪怕是你，也和我一样不愿接受事实吗……
“……就是啊，谁和这个家伙关系好了，你这个死矮子！”明明现在早已没有其它人在了，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些事情呢
“你骂谁矮子呢！”明明心已经痛的无法呼吸了
“哦？某个万年合法萝莉自己承认了呢。”掩着自己的嘴，牧凡发出了仿佛是在笑的声音（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要配合德莉莎做这些呢？）
“谁是万年合法萝莉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真是的，撒狗粮别在我这里撒！」
仅仅只有两个人，孤独而又悲哀的话剧，但到了此刻反而谁都不想结束这份闹剧，在这一刻，两人仿佛回到了那间打打闹闹了不知道多久的小房间，仿佛那公式一般的日常又再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明明过去这种场景已经多到腻烦了，为什么……为什么此时却想再见一遍呢？
“这种时候……就不要来破坏气氛啊！”高高的举起了自己手旁的犹大，德莉莎便将它砸向了牧凡的背“你们这些崩坏的走狗！”
仅仅只是单纯的一击，牧凡便能看到德莉莎脸部明显的变的苍白了起来，眼睛也开始微微泛红，就仿佛死士一般……很显然，这就是死士化的征兆，但下一刻这一摸苍白又被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你的身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比起你来说，我这还算不上什么。”微微的将身体倾斜了几分，德莉莎便露出了稍许悲凉的神色“再说了，我还有圣痕，这点程度还侵蚀不了我。至少在救回那几个孩子之前……”
“……”是啊，可是你体内那份属于毗湿奴的细胞已经彻底消失了，再一次挥舞起犹大，你又付出了些什么呢
定了定心神，牧凡便将别在自己腰间的太刀拔了出来，德莉莎刚才的攻击意味着这里已经彻底暴露了，也就是说……这里，已经被彻底包围了
“别太勉强自己。”看了看楼下几乎可以称为人山人海的场景，德莉莎不禁有些担忧的说道，毕竟牧凡的状态比起自己要严重多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紧了紧手中的太刀，牧凡便打开了半掩着的房门冲了出去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也没有任何暴露存在的光效，牧凡仅仅只是单纯的将刀刃狠狠的砍进死士的体内，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自傲的实力，任何自大的行为都会对自身造成极大的危险，因此这种简单粗暴的招式才是最适合现在的攻击手段。
死士不存在致命的弱点，这一点是所有女武神所公认的，自然，牧凡也并不指望这点攻击能对眼前的几十乃至上百只死士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的目的很简单，仅仅只是打开一个足以让自己和德莉莎通过的空间而已
而相对于自己这边，德莉莎那边反而显得更加轻松几分，挥舞起的犹大有着极强的冲击力，即使杀不死，也足够让那些死士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自然活动了
稍微看了一眼德莉莎后，牧凡便将目光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敌人身上，现实可不是游戏，敌人可不是那些按照固定套路攻击的npc，微微放松一下已经是极限了，再将注意力放在德莉莎身上只会让自己丧命而已
“咳，还真是不会注意气氛啊。”将刀身横在自己面前，牧凡便开始调动起了自己体内早已为数不多的崩坏能，随后将能量直接附着到了自己的刀刃上“虽然比不起你们的镰刀，但，至少比你们的肉体要强上不少吧！”
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说，牧凡这种战斗方法已经算得上是自暴自弃了“要是让芽衣知道我这么用北辰一刀流……”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即使没有彻底死去，她也早已不是她了
“所以说，你们这些家伙是要多少次牵引起令人不快的回忆啊！”愤怒，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愤怒，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子了……好像，是她离开之后吧
斩杀死士，这种已然重复到麻木的行为，这一刻却让牧凡有了一种莫名的**“死，死，死，全部都给我去死吧！哈……哈哈……”
无视了疼痛，无视了疲劳，眼中仅仅只存在着敌人，一刀，然后再一刀……机械般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意识开始逐渐的变的模糊了起来
红色，无比鲜艳的红色……好……美，就仿佛……死的本质一般
“你给我……冷静点！”看着已经有些癫狂的牧凡，抽不开手的德莉莎只好取出一把光矛擦着牧凡的脸射了出去“你想让她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吗！”
虽然算不上痛，但这一下也让牧凡从癫狂的状态中缓解了过来，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的牧凡自然也不禁有些后怕“……抱歉。”
“啧，这种时候你倒是让我省点心啊。”捂着因为分心而受到的伤，德莉莎有些无奈的笑道“也真亏我就在你背后，要是远上一些就糟了。”
“嗯……多亏你在我身边。”
“唔……有些肉麻。”
“要你管！”
虽然嘴上在拌嘴，但无论是牧凡还是德莉莎手上的动作都不曾有一刻停歇，毕竟在这种死士堆里停下就意味着死，只要不是傻子，那么就必然会努力坚持下去
“呐，德莉莎，你还撑得住吗？”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也只能说是勉强吧。”强忍着脑子里的低语和晕眩感，德莉莎再一次挥舞出了手中的犹大说道
“……再坚持一下吧，快突破了。”
“不用你说我也……！那个是……战车级！？”看着从不远处大楼背后缓缓冒出来的崩坏兽，德莉莎不禁有些失态的喊了出来“为什么会…该死，大量死士聚集产生的崩毁能反应把这些家伙吸引过来了吗！”失策了，在过去的大规模作战之中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毕竟一般情况下这两者之间都不会一起出现，这也就导致了德莉莎先入为主的判断了此地暂无崩坏兽
“没关系，这里死士这么多，它应该还不至于会直接攻击，但是……”确实，即使同为崩坏能衍生的生物，死士和崩坏兽也并非同一个物种，某种情况下甚至还存在着交战的可能性，但这也并不意味着牧凡和德莉莎就已经安全了，毕竟……“这家伙很可能会叫来同伴啊。”
就如同牧凡所猜测的一样，伴随着这只战车级而来的还有三只突进级的崩坏兽，这种配置是一只战车级的常规配置，自然还不至于让牧凡感到震惊，真正让牧凡感到棘手的则是紧跟在战车级背后的……骑士级崩坏兽
“德莉莎，你觉得凭我们现在的状态，战胜一只战车级的几率是多少？”
“……63%左右。”
“那么加上骑士级呢？”
“0%”是的，哪怕概率问题上并不存在绝对的1和0，此刻的两人也不可能引发任何的奇迹，因为……他们甚至连躲避骑士级冲撞的能力都没有啊
“德莉莎，我数123，到三的时候我们一起朝东边的商贸街跑，记住无视周围的死士，保证不受到致命伤就好。”
“嗯。”
“一……二……三！”下一刻，无数死士的鲜血便飞溅在了牧凡和德莉莎的背后战车级攻击了。
“喂喂喂，开玩笑的吧？”仅仅只是一次最简单的跳跃，刚才那些让牧凡头疼不已的死士大军便被硬生生的清理掉了一大片，这种威力已经和过去他所应战过的战车级相差甚远了，至少再过去面对这么多死士，即使是战车级也不会贸然进攻，但是现在……
“这还真是……”稍微看了一眼背后那已经血肉模糊的一整片，牧凡不禁有些后怕的说了一句，一秒，哪怕刚才牧凡和德莉莎的配合晚了一秒钟，此时的他和德莉莎恐怕都会直接成为那摊肉酱中的一部分吧
看着毫发无损的德莉莎，不知为何，牧凡的心中突然就松了一口气，用力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刀，牧凡便直接将残存的崩坏能完全的附着在了它身上，随后运起北辰一刀流的刀法迅速的将砍向自己和德莉莎的镰刀一把一把的荡开来
“啧，好重。”
比起自己残存的这点力气，这些早就已经不知疲倦为何物的死士的力气和耐性自然不是自己所能相比的，毕竟他自身的身体素质已经与变得与常人无异了，经过刚才的战斗自然早已疲惫不堪，更何况现在还得转身继续面对这些怪物……
而德莉莎此时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的战斗无疑也已经消耗了德莉莎大量的体力，这一点不难从她越发缓慢的攻击频率上来看，不过万幸的是这些死士已经将大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几只崩坏兽身上，即使德莉莎的攻击频率慢上几拍也无伤大雅，只是……
“太多了……”死士的总体数量太多了，哪怕对方并没有将主要攻击对象设立在他们身上，光站在哪里也足矣成为阻止两人前行的障碍了，也正因为如此，牧凡和德莉莎才必须攻击它们，不然谁愿意理这些死板的低级死士啊！要不是它们密密麻麻的杵在这里，他们早就可以兵不血刃的靠着闪避的方式逃出去了啊！
然而抱怨归抱怨开路还是得继续下去的，而且必须尽可能的快。即使外表不太能看出来，此时的牧凡也已经感觉到了德莉莎的状态出现了问题……最低限度也得想办法让她迅速突围，自己可以多被困住一会儿，但德莉莎可能就不行了，再这么拖下去哪怕是八重樱特别改造过的圣痕恐怕也要压不住她体内的东西了。
而下一刻，一间有着奇妙的花纹点缀着的房顶却让牧凡的眼睛一亮……
“德莉莎，一会儿你踩着我的肩膀跳到那边的房子里，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座房子对面的街上应该已经没有死士了，毕竟这边动静这么大，应该都已经被引过来了。”
“那你怎么办？凭我现在能动用的崩坏能，犹大的锁链不可能能从那个距离拉到你！我不可能就这么把你抛下！”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德莉莎最终还是戳破了牧凡“你的体力也已经快要见底了吧！”
“安心啦，我还不至于死在这里……”说罢牧凡便用刀将一只高举起镰刀的死士的双手砍了下来“我只是想赌一个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那间房子是一家很有名的情，咳……成人用品店，那里面应该会有绳子之类的东西，你到哪里之后把绳子拴在犹大的铁链上，然后绑上一块重物朝我扔过来，我只需要接住你就能用犹大把我甩上去了。”
“情……算了，你确定可行吗？我加上犹大的重量可不轻哦。”眼见终于能突破了，此时的德莉莎也稍稍有了些放松神经开个玩笑的余地
“没事，总比被崩坏兽来一脚轻松吧。”看着身后正在和大量死士玩刺客信条的崩坏兽牧凡也不禁有些冒着冷汗的打了个趣，嘛，虽说这也是事实就是了
“我数三二一，你就直接跳！”
稍稍推后了几步，德莉莎变做出了即将冲刺的动作……虽说这动作出现在她身上真的很违和
“三……二……一！”下一刻，牧凡只觉得肩头一重，随后一道樱色的身影便直接飞跃了数米的高度精准的落进了那栋房子的窗户里面
“该说不愧是曾经无限接近SS级的女武神吗……不借用圣痕的力量这种精准度……”没有了德莉莎帮忙处理来自背后的攻击，本就崩坏能不足的牧凡便果断的将自己手中的太刀收回了剑鞘之中，随后迅速的将两把别在自己腰后的匕首抽了出来“好歹是逆熵的机甲上拆下来的合金做的，可千万别在这种掉链子啊。”
“虽说是半吊子，不过这么用枪斗术应该也没问题吧，反正我也没有枪。”而且总感觉这样伤害会大一些，至于召唤出武力支援炮台这种高级技能……嘛，毕竟是半吊子，也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对吧
相比起刚才用的北辰一刀流，卡斯兰娜家的枪斗术更大程度上是为了不时之需而准备的技能，在这之中甚至还有考虑到没子弹时该怎么用枪托对抗崩坏的能力，所以……这种时候用匕首伤害其实会更大一些吧！为什么这么拘泥于枪啊，随身携带匕首真的这么难吗！
甩了甩自己有些晕眩的脑袋，牧凡便专心的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死士身上“刚才还没注意到……这个，是没进化完全的双刀吧，还好是黑色的。”要是是白色的那就麻烦了，那种仿佛瞬移的移动速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快了，要是真遇上恐怕也只有被活生生的耗死这一种可能性吧
通常情况下，大部分女武神都只能遇到完全进化过的个体，但对于他们这些曾经杀入过死士巢穴的人来说，遇到这种并没有进化完全的个体可是常有的事情，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没有完全进化的个体反而比进化后的要强上不少
而牧凡此时眼前的这一只更偏向于即将完全进化的状态，在它左手里的那一柄太刀已经完全从它自身的骨骼之中被分离了出来，而右手的那一柄则还完全衔接在它自身的手臂上，而它自身的身体也比其他的镰刀死士臃肿很多，看起来就仿佛即将破壳而出的虫子一般，颇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似乎是感觉到了牧凡的视线，对面的死士便直接举起了双刀对向了牧凡，随后二话不说的直接砍了过来，而一旁其他的死士就仿佛什么豆没看见一般直接忽略过了牧凡和这只死士，甚至还特别让出了一个较为宽广的圆形空间
而此时的牧凡也顾不上对这种行为的惊讶，直接将双刀重叠挡住了对方对我当头一劈“好快！”
还未等牧凡惊讶完，那只死士便迅速的将右手挥了上来，无奈之下牧凡只好抽出其中一把匕首挡下了第二刀。仿佛是见到两刀未果，这只死士便迅速后退了几步然后高速旋转着砍向了他
“啧，以前都没发现……这种家伙单体战斗力这么强吗……”感受着手上越来越沉重的力道，牧凡开始感觉到了虎口的撕裂感，一丝丝血迹顺着刀柄一滴滴的滴落在了地上。好浪费啊，早知道就找德古拉学一下血液操控的能力了。
将刀身微微倾侧，牧凡便将对方的刀刃向上撇去，随后身体微微下蹲用刀柄直线敲击在了死士的下巴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迟疑，本就因为刀刃倾斜而不再平稳的死士经过这一击自然也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只不过……
“切，完全没受伤吗……”即使是在意料之内，但看着对方毫发无伤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是让牧凡有了几分失望，讲道理，这已经是自己全力的一击了啊！
咬了咬牙，牧凡便再一次摆好了架势……既然伤不了，那么至少趁现在抢下先手，能拖住一会儿是一会儿，剩下来的……就看德莉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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